第一次在手术单上签字，才发现拿着病例表的手一直在抖。把妈妈送进手术室，我和爸爸坐在家属等候室，地板上密密麻麻的烟头痕迹。
爸爸坐立不安，来回踱着步，不停地在和我说话。直到活检结果出来是良性，他才放松了一些。护士让我们看了一眼那颗从卵巢取出的囊肿，血淋淋的。
在等妈妈做第二场手术时，一对年轻的小情侣走了过来，女孩挂着吊瓶被带进手术室时，突然痛哭起来，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着她的男朋友，那个男生无动于衷。我爸爸突然缓缓地说了一句:来做流产的。我问他你怎么知道，他告诉我:这么年轻的孩子来做手术，没有家长陪同，只有男朋友，一看就知道了…”
女孩出来的时候，嘴巴没有一点血色，虚弱得抬不起头，她的男朋友只是低着头跟在轮椅旁。
妈妈年轻时，意外怀过几次孕，因为计划生育，都流掉了，也做过一次大手术，爸爸并不是一个会细心照顾的人，加上劳累，她的身体一直都没完全恢复好。看到从妈妈身体里取出的胆囊，身体里的一个器官就这样被拿了出来，最后扔进了垃圾桶……我盯着那颗黑红色的胆囊看了很久。
想必那个胎盘被抽离后，也被丢进了垃圾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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